“嗯……”
慵懒地伸了伸腰，浑身上下的伤口开始愈合之际，白茗便是稳步朝着弗拉基米尔走去了。
“哈……哈……哈……哈……哈……咯呃……”
但另一方面，相比较之前的那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弗拉基米尔却是显得虚弱了不少。即便仍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白茗也能从他所散发出的气息中感觉到减褪的趋势。
“怎么了弗拉基米尔，脸色不太好啊？”
“……”
而当见到白茗已是完好无损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时，弗拉基米尔颤动了两下颧肌，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朝后退了两步。
自己的分身在古战场那边出了事情，他是完全知晓的，即便在那种极端的情况下他无法第一时间分享到信息，反馈到身上的创伤却早已警醒了他——从胸口开始被斩成两半，若是身临现场的话，他肯定能看得到土黄的胆汁与鲜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的光景。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谨慎得滴水不漏啊。明明可以把魂魄分成好几块去拦住英雄协会的英雄的，现在却只在我徒弟那边安插了一个？”
扯下覆盖在外层的破旧裙子，白茗抖了抖那穿在里面的西装的衣领，冷笑着撇起了手指头来。
“你徒弟……”
“啊，这种小事就别在意了，要谈起来的话我可能还得从十年前的旧账跟你开始。”
“砰”
又是听得一声清脆的碎响，轻抬起右手，察觉到那血雾绕至身后时，白茗便是毫不犹豫地挥去拳头，将本要聚拢成形的魔法阵击了个粉碎。
于是，那魔法阵便如装饰玻璃一般碎得七零八落，化作千万个光芒碎片掉在了地上。
“你用什么手段我都没意见，弗拉基米尔。”
仍保持那幅像是早已获胜的得意笑容，白茗保持着稳慢的步伐，渐渐朝着他靠近了去。
“就像你以前和斯洛特所谓的‘仁慈’一样，既然想要威胁别人，那就得做狠，做绝，把所谓的‘人性’抛诸脑后，这样才算得上对他足够的尊重。”
“为什么要听命于英雄协会，那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三个月前你联合‘十诫’齐力对付艾泽特·伊丽莎白，战胜后将她关押至异空间中这我和若水也是知道的。即便我们不去调查这件事，到时候也一定会被英雄协会那边所追问。所以与史密斯交涉过后，我们便准备插手这件事了。”
“那个神狐族……”
说到这里的时候，弗拉基米尔明显有些喘不过气起来了。向后踉跄了两步，脚下一个不稳，他倒在了地上。
“那个神狐族喝了你的血……”
“啊，不这么做的话，她早就死了。”
“……”
仅仅是一句简短的回答，但在弗拉基米尔眼里，或许此时只有他才知道其中的意义。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让你不惜奉献出自己的一部分寿命也要救她呢？”
“我就算说了，你也一辈子都没法明白的，弗拉基米尔，那不是像你这样嗜血成性的家伙能理解的事情。”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明白你那些所谓的什么‘大义’、‘无私’，构成世界的可不是这些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字眼，是‘金钱’、‘权力’，还有‘力量’！‘英雄’这两个字存在于世界上就是个错误，就像你之前所说的，比起一切美好事物的集合，它更应该是所有阴暗面的聚成。”
“不能聊些别的么？一上来就扯唯心主义……像是社会主义或是资本主义这种社会基本形式应该是学生该操心的事情，和你这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根本不搭啊。”
“我是在给你机会，白茗。像你这样的例子，就算从那60亿人口中都没法再找出第二个，你是奇迹的结晶，是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宝藏。但是那些平庸之辈根本没有能欣赏你的才能，根本没有看到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不是么？”
“嗯……比方说？”
“你难道没觉得英雄协会根本没把你和你的徒弟当一回事么？事情过去一个星期，他没调遣一兵一卒，甚至连大使馆那边都没有打过招呼，只是随意打发了你们，又任你们行动……”
“啊，那这你就误会了。”
听着对方谈起了这事，白茗也就没必要再掖着什么了。
“咱们都计划好了，不过是在按计划行事罢了。”
“计……划？”
听着这两个字从白茗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弗拉基米尔那心里又揪紧了些。
“我还特地吩咐过神原夏香好好给你解释一番，你那边的魂魄没反馈给你么？”
“什么意思。”
“啊，你现在要让我解释的话真的有点故意而为之啊。”
挠了挠脑袋，白茗便是耸着肩膀，将手机从上衣口袋里拿了出来。
“诺。”
接着，他指着地图上正发着红光的一点，歪着脑袋说道。
“你应该知道这是哪吧？”
“……”
“与克劳迪亚接触是必要的，因为想要找到艾泽特·伊丽莎白的话，必须要收集与她有关的魔力波动数据，正巧你和我们都想一块去了，我们自然就制定了这个计划。不过该说你糊涂还是聪明呢？我是知道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句话啦，你也不用把艾泽特关在怪物肚子里，然后傻傻地放在A市上空，再用一些简易的魔法把它隐藏起来吧？”
眼前，白茗那手机上所显示的地图位置，正是A市偏东南方，即斜对英雄协会上空的近三千五百米的区域。不久前，在“十诫”大举入侵城市时，勒托·达尔克的“居所”便曾在那片区域活动过。
“那个女人！！！！”
咬牙切齿地紧绷着面部肌肉，弗拉基米尔身旁的血雾又骤然迸发了出来。但失控的愤怒只是暂时的，回想起那千年的漫长岁月，理智最终还是抑制住怒火。
“滋滋滋”
深呼吸从地上站起，弗拉基米尔面带怒容，彻底将身体中的力量爆发了出来。血雾升腾而起，彻底将那昏暗的天空笼罩了进去。
“就算你知道她的位置又怎么样呢？你以为英雄协会的那些废物真的是那怪物对手么？”
“那是当然的，我不像你，记性那么差。”
见弗拉基米尔总算是认真了起来，白茗也便挽起了袖子，将那肌肉横生的手膀亮了出来。
“别忘了啊，天空可是龙族的领地。”
……
“史密斯，找到了。”
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尼德霍格扑哧着翅膀，在空中停滞着与史密斯联系了起来。
“嗯，那片区域的居民已经撤退了，你可以毫无顾虑地行动。”
“真的可以么？”
“啊，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是么。”
挂断了联系，将右手置于胸前，那娇小的身躯旁开始浮现出了熊熊燃烧着的黑焰。
【展现吧，吾之臂膀。】
将那右手朝旁甩去时，一只巨大的披覆鳞片的臂膀于那怪物跟前显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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